您当前所在位置:首页农业农村文化住土坯房的记忆

住土坯房的记忆

发布时间:10-13 01:11分类:农村文化

  人与事

  十岁之前,我家住土坯房,这是一种用泥和茅草建成的房子。房子不高,也就三米左右,木制的窄窄门窗,门几乎贴近地面,窗户离地面大约半米多,一个高出房脊不到一米的土烟筒,近一米宽的小路通向狭窄的街道。

  周围几乎都是我们家这样的土坯房,一栋挨一栋,一栋十余家,房子都是一般大小,东西两家对门,合用一个走廊。那时冬天特别冷,零下三十多度极为正常。大概为了适应北方冬季寒冷而又缺少取暖燃料吧,土坯房都建成地窨子式的,深入地下一部分,屋内比室外还低二三十公分。下大雨屋里就积满了水,用小盆往外淘水就是我们孩子的活儿。开春或者下雨,满街全是泥,屋里也是泥,屋内本身又是泥地,一年四季没有干爽的时候。

  那时雪又频又大,有时几天几夜不停。一夜的功夫,大雪就有几十公分厚,门都推不开。大人先试着推开一条缝,我们再一点点往外扒拉雪,用小铁锹一点点往外扬雪,渐渐能挤出一个小孩,再把门后的积雪清掉,算是开了门,然后再开出一条能行人的小道。刮烟泡儿更是常事,风夹着雪,打得人摇摇晃晃,对面几十米看不清人的脸。这样恶劣的环境,家家取暖设备就是一个土炕、室内一个二十多公分高的铁炉子,一个棉被大人孩子合盖是常事。父亲为了取暖,把走廊和室内的门都挂上了棉门帘,从深秋开始一直到来年的“五一”前后。冬天,土坯房四处透风,家家晚上睡觉前都把炉子填满煤取暖,并摆上一盆水,据说是为了吸收一氧化碳。早上起来,水盆已结了一层冰,墙角也挂满了白白的霜,煤烟中毒不时发生,有的人因抢救不及时而失去了生命。所幸的是,我们没有出现煤烟中毒后遗症,有几次早晨起来感觉恶心、迷糊,父亲说是煤烟中毒了,于是赶紧跑到外面,开门放新鲜空气进来。冬天,屋里兼做菜窖,几平方米室内没什么摆设,一张桌子算是贵重家具,桌子下面就是装土豆的窖,能装两三麻袋土豆,不时的,我们把土豆捡一遍,把坏的挑出来,把土豆芽子掰掉。白菜则放在外屋,或扔到房顶吃冻菜。冬天的蔬菜,主要就是这两样,偶尔能吃个鸡蛋或零星见点肉算是极大地改善了生活。当然,也有孩子们玩得尽兴的,那就是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堆着三四米高的雪,我们在上面放爬犁,一冲二三十米远。挖雪洞、藏猫猫、捉迷藏,浑身上下沾满了雪,鞋也湿漉漉的,玩得忘了戴帽子、戴手套,手脚冻伤了也不知道,父母自然是一份心疼或唠唠叨叨,重的还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令人高兴的是,房前屋后有一片很大的菜园地,能解决夏天、秋天吃菜问题,又是孩子们玩耍的天堂。每年开春,我们都要帮父母翻地、施肥、种地,到了夏天,园子里的菜样样俱全。渴了,就摘根黄瓜,饿了,就摘根茄子,就着葱,也不洗,拿过来就吃。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种西红柿叫“气死贼”,熟了也不变颜色,还是青青的,摸着软了,就是熟了,可以吃了,特别有风味,酸甜可口,母亲年年都留籽,明年自己培育秧苗。印象最深的,有一年地里的猪粪上多了,土豆光长苗、不结豆,父母也不知怎么回事,打听别人,才知肥上多了,邻居们都把这事当做笑谈,说我父母光知道教学生不知如何种地。秋天来时,父亲就在院子里建起围栏,我们把整个冬天取暖的树叶、玉米蓖麻根、树枝等烧火柴堆得满满的,然后,再对土坯房进行维修。父亲拉来黄土、弄来稻草,和泥抹墙、换茅草,我们也不闲着,一锹锹给父亲送泥。天再冷的时候,就开始糊窗户缝,把报纸裁成一寸多宽,一条条抹上糨子,把前后窗户、门缝都糊上,封上塑料布,准备过冬了。

  前些年偶尔回老家,还到住过的地方看看,可惜,时过境迁,原来的土坯房都没有了,换成了一排排楼房,可我依然感觉它们都在。记忆中永远抹不掉的,还有儿时小伙伴,那炊烟缭绕的黄昏,一排排高大迎风抖动的白杨……(摘自黑龙江日报)

新审定通过的大豆品种―通豆6号 粮食流通困境怎么走?供给侧改革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