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乡村小卖
货郎挑儿
模糊了货郎的相貌,记不清挑子旁的说笑,只记得那拨浪鼓摇啊摇,脆生生的鼓声耳边绕。
货郎哪儿来咱不知道,只见泥土沾双脚。汗水湿了衣和帽,顺着脑门儿往下掉。
拨浪鼓一响把人招,心里像有小兔跳。其实买啥都没想好,乐颠颠地往外跑。
老婆婆放下舀水瓢,嫂嫂忙把针线撂,出门又把小姑叫,急得忘扣门钌铞儿。
挑一挑针头线脑儿,
拿出顶针试试大小,
看看鞋样儿俏不俏,
摘一朵绒花插鬓角……
买呀买,瞧呀瞧,连买带瞧凑热闹。花几个零钱买不少,手头儿用的全买到。
如今门口商场大又高,网上购物点鼠标。虽说方便了可总觉得空落落,心里总忘不了那货郎挑儿。
冰糖葫芦
结实的草把子肩上扛,糖葫芦插满一行行。远看多像狼牙棒,扛起走街又串巷。
吆喝一声放开嗓,“葫芦——蘸冰糖——”声声叫卖如歌唱,招得家家隔墙望。
大人买,小孩儿抢,拔下串串送手上。拿着葫芦笑脸扬啊,酸甜滋味口中尝。
品品日子福儿享,品品生活满阳光。盛世人才两兴旺,糖葫芦都比往年香。
春天种啊夏天耪,庄稼人一年四季忙。秋后收拾小作坊,糖葫芦买卖又开张。
如今政策大开放,各显其能奔小康。扛着糖葫芦走四方啊,致富的大道宽又广。
串串葫芦尺把长,甜了一村又一乡。赚钱多少心不想,留住手艺第一桩。
祖辈儿的技术心中装,传承至今永不忘。只要糖葫芦有市场,传它到地老天又荒。
酱菜担儿
一副挑担颤悠悠,三里五村串街走。吆喝一声敞开喉——“卖酱菜呦,新菜老汤腌得透……”
往年到了这时候,过了“冬至”刚“数九”,庄户人家忙完了秋,就盼着酱菜担儿到村头。
卖声洪亮还带着柔,阴阳顿挫有节奏。声声叫卖喊不够,村里人爱听这一口。
打开门儿向外瞅,拿碟端碗往这儿凑。菜缸开盖酱味厚,价钱贵贱心不愁。
芥菜疙瘩像挂了油,
酱瓜绿得如上了釉,
顺溜溜的是嫩芸豆,
酱豆腐带汁粥样稠……
酸甜苦辣样样有,买多买少不强求。小买卖也有大讲究,老犟儿的规矩不能丢。
年年酱菜技术熟,秘方绝活儿心中留。莫道乡村无高手,小小的酱菜敢称“牛”。
吹糖人
一副担,挑起生活的全部家当,脚步踉踉跄跄,整日游荡四方,走不尽人生道路的漫长。
炉中炭火旺旺,燃起希望之光。糖稀烫烫,焐热心中的苍凉。
夏日热得汗水淌,冬天雪地脚冻僵。一天到晚各处奔忙,在乡村的大街小巷来来往往。
一口气吹出糖人大小短长,两只手捏出百千形象。玩艺儿出来跟真的一样,坐科就不会虚假夸张。
吃肚儿的手艺永不忘,吹、拉、捏、画自有忖量。心到手到记心上,师傅的传授胸中装。
挑担一放,用不着敲锣开场,身边立刻围成人墙。做个活儿招来声声赞扬,谁听了不心里舒畅、浑身暖洋洋?
经历了多少火燎烟呛,双眼却始终明亮。看得清美与丑的脸庞,分得开善与恶的心肠。
自打从小学艺血气方刚,到如今两鬓涂霜,虽然挣钱发财是咱的梦想,但一辈子做好人是我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