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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江的桥与屋

发布时间:09-05 01:53分类:农村文化

  沧浪桥

  每年当春暖夏至,是适合出行的日子。万物生发,草木葱茏,枝叶葳蕤,鲜花点缀着大地。

  因开一个理论研讨会,我去了黔江的一个小镇,那是一个美丽的古镇,名叫濯水,距主城26公里,清新秀丽的阿蓬江流经这里注入乌江。镇里的居民大多数是土家族苗族。我住的宾馆就好似一座座吊脚楼,在阿蓬江边上,从房间里望去,江水静静流淌,也不知流了几千年,一条长长的风雨廊桥横跨江面,蜿蜒开去,大约有300多米长、5米宽。桥上建有三层塔亭,桥身为木质结构,建筑材料之间以榫头卯眼互相穿插衔接,直套斜穿,结构牢固精密。木制的雕花围栏,镶嵌在一根根大柱子间,首尾相接,檐下两条长长的木质长凳延伸开去。柱间的雕花栏板下,均悬挂有一盏红艳艳的大灯笼,在以赭褐色为主色调的背景映衬下显得分外鲜亮。桥头屋顶飞檐翘角,直插云端,牌匾上是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沧浪桥”。漫步廊桥,秀丽的江景,静谧的环境,自然舒服的颜色。置身其中,人的内心一下子感到非常的宁静。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江面上一层薄薄的轻雾如柔纱般轻轻浮动,幼儿跟在年轻妈妈身旁蹦蹦跳跳走下台阶;上学的小学生就规矩很多,背着书包匆匆而过;满头白发,系着围裙的老人背着竹筐,里边装满刚从地里采摘的鲜嫩欲滴的绿叶蔬菜,旁边相跟着老伴,挑着在家里编好的竹筐、竹篓,去桥那头的集市上摆摊出售。这场景不免令人想起白居易的那首《观刈麦》:“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探寻濯水古镇,你会有生活节奏慢下来、缓下来的感觉,也会想起屈原《楚辞渔夫》中的诗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能感受到古镇人不论世事如何变幻,都能乐天知命,恬然自安的那种生活态度,能感受到历史的沧桑和文化传承的积淀和厚重。

  沧浪桥边一座高高的石质雕花牌坊,上书“濯水”两个大字,其身后就是濯水古镇了,具有浓郁的渝东南民族风情。老街和明清时期最有影响力的五大家族的七个大院,是古镇保存最为完好的建筑。由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宅院一间紧挨一间,把街道挤成了一条小巷。这些宅院均为木质结构,雕梁画栋、窗棂嵌花,工艺精湛,造型别致。七家大院包括当时拥有名声最好的樊家,拥有名号最响的“光顺号”,拥有产业最大的汪家,拥有权威最高的龚家,拥有生活最闲适、雅兴的余家。古镇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樊家的锭子(拳头),汪家的银子,龚家的杆子(枪杆子),余家的顶子(帽子,即当官的)。”这句话概括了清末民初时期古镇上名噪一时的几大家族的特点。

  古镇的商埠历史远可追溯到唐末宋初,历经千余年岁月洗礼,使这里成为土家族地区历史上最具开放和文化交流意义的商贸集镇,积聚了巴楚文化的交融和久远的华夏文明。

  也许得感谢地处偏远,受现代化浪潮冲击较小,濯水古镇得以被完整地保留,无论是古朴典雅的建筑样式,还是纯朴原生态的生活形态,使我们今天还能来到这里,感受到几千年中国社会人们代代相传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承。

  吊脚楼

  黔江的居民多为土家族和苗族,大多是在“赴蛮守业”“湖广填四川”的时候来到这里,与当地居民相互融合,多民族集聚。在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板夹溪,有13个较为典型的土家族、苗族自然村寨和院落,俗称“板夹溪十三寨”,13个寨子,15种姓氏,几百年来,休养生息,休戚与共,如今仍然以原生态的方式过着祖辈传承下来的生活。其间最有特色的,无疑是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屋——吊脚楼。

  吊脚楼都坐落在风景极佳的地方,茂林修竹环绕,小桥流水穿梭,在古木翠竹掩映之间,宛如一幅幅绝美的山水画,又好似一座座古民居艺术博物馆。

  吊脚楼一般为一栋4排扇3间或6排扇5间,每排扇常见7柱、9柱或11柱,正房中间为堂屋,两边依势建吊脚厢房。吊脚楼上有绕楼的曲廊,并配有栏杆,有时吊脚楼为三层建筑,楼檐翘角上翻,展翅欲飞。吊脚楼底层是用来养家禽,放置农具和重物的,第二层是饮食、起居的地方,第三层透风干燥,十分宽敞,除作居室外,常用作储粮和存物。

  讲究人家的吊脚楼,大多雕花窗上刻有“年年有余”“喜鹊闹梅”“百鸟朝凤”“野鹿衔花”等图案,我站在院中,仿佛看到在悠长岁月中,每当夜幕降临,劳作一天的家人亲朋围坐在堂屋中间的火盆旁,头顶上是吊着的一片片熏烤的腊物,炉上铁壶内是冒着热气的滚烫的茶水,女人们手中织着毛活,老人们手持长长的烟杆,他们谈天说地,笑声弥漫在整个吊脚楼内……

  吊脚楼由于建筑样式自成一格,已成为我国优秀民居建筑中的一大派系,而除了特色建筑,这里的居民还传承着西兰卡普、编织、印染、刺绣、挑花、剪纸、雕刻等民间工艺,这些传统工艺将当地百姓的生活填充得更加丰富而多彩。

  李姓是板夹溪一个较大的家族,祖上崇尚武术,善于围山打猎,在一个叫何家坝的寨子,10栋民居里住着15户人家,50多口人。据当地老人们介绍,何家坝李姓祖居甘肃省东南部的李家营,迁入此地后,世代尚武,有祖上四兄弟被人们称为金老大、银老二、铜老三、铁老四。金老大李方宣曾中武举人、铜老三打虎牺牲的故事至今广为流传。老宅现存中堂和一间正房,多处使用楠木建造,屋内至今保存着多件楠木家具,中堂门上还有楠木牌匾和对联,牌匾上书“望若景星”,木联为“俨如秋事正星柱下名家,望若景星真乃陇西世族”,通过巨大的地梁石、木头,可以想见当年这个寨子有多么辉煌。

  陇西,多么熟悉的名字,原来他们的祖先是从我们甘肃迁来的,从西北到西南,这李姓人家的先辈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曲折坎坷,发生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但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啊。

  行走在黔江,每一个古镇,每一座寨子都有着挖掘不尽的生动故事;每一座桥梁,更是诠释着当地百姓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存智慧。

  我国南方多水,河、湖、江、汊四处遍布,于是桥就成了与人们日常生活密不可分的部分。在大江小河上,至今仍保留着许多座形态、材质各异的桥,它们依山势、江河情状而建,或高大雄伟、气势非凡,或小巧细致,婉约秀丽,千百年来,与山相依,与水共生,成了一道道青山秀水间的独特风景。

  在我去过的云南省云龙县,境内就有千百年来修建的无数跨江过河的古桥,材质有藤桥、木桥、石桥、铁链桥、钢桥,形状有浮、梁、拱、吊古桥。如碧嶂回澜的“青云桥”,古代诺邓“盐马古道”西向腾越的第一座桥果郎中州桥,还有“长春三渡”“安澜桥”“阳春桥”“永镇桥”等。而像重庆黔江的“沧浪桥”,其学名应是“伸臂式单孔覆瓦风雨木梁桥”。

  廊桥是我见过的最有特色的桥,也是我很喜爱的最有人情味道的桥,它的功能已不是简单的渡人过河。我不禁想起曾去过江西婺源一个叫理坑的村子,入村必先经过一座廊桥,那桥跨在村旁一条小河上,桥墩呈流线型,好似一条大船的尖尖船头,将水流分向两旁,桥上架着全木结构的拱顶,桥里护栏两旁是两列长长的木凳,桥内立柱上还钉有拴牲口用的铁环。从清晨到傍晚,村中的老人们坐在桥檐下看孙儿玩耍,在地里劳作了一天晚归的农人在此歇脚,外出的旅人在此避雨,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彼此那么相熟,互相之间生活琐事、家长里短、社会趣闻,谈天说地,聊得甚是热闹,其乐融融。这时,一座桥,仿佛成了村子里的公共会客厅。看到在大都市里默默无言坐在马路边台阶上,用孤独的眼神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行人的老人们,我不禁深深地羡慕起这些虽粗茶淡饭,但却整日与青山绿水为伴,活得自在随意的乡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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