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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碟煮花生

发布时间:08-09 00:00分类:农村文化

  这些年来,每当吃饭的时候,妻总是端上一碟盐水煮花生。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其实并非是我在饮食上有什么偏爱,而是一吃盐水煮花生米我便想起了娘、姑母和那个令人凄苦的年代。

  一九六一年,正值我国遭遇“三年自然灾害”的时期,物质生活十分匮乏,尤其是一些紧俏商品(平时的日用品也是如此),无论城市和农村都实行配给制,数量微乎其微。那年我十一岁,正在小学读书。春节前夕,官方传来了令人们神往的消息:农村人口每人也配给一两花生。花生在那个年月可是稀罕物,东北人尤其是黑龙江人,别说能吃到,就是能见到的也不多见。农历腊月二十四,天刚放亮,娘就早早地起来,把购货证找好。太阳一冒红就千叮咛万嘱咐地把我送出门口。一再说:“早去早回,省着娘惦记。”时值腊月,天气特别冷。但我全然不顾和同屯的几个小伙伴顶着寒风,一起赶往三里开外的公社供销社,我们到达时,供销社门前已经排成了长长的一队,人们都是为了领到那几两花生啊。

  在呼啸的寒风中,整整排了一个上午,直到下午一点钟左右,我才领到了二两花生。我捧在手里,用僵硬的手指数了数,仅二十几粒而已。这时我已经饥肠辘辘,赶早那一块糠面饼子和一碗米查子粥早已消化贻尽。同去的几个小伙伴已经把领的花生剥掉皮吃了起来。我也想剥开几粒尝尝鲜,几次手进兜里,但终未拿出一粒,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在家等着我的娘,我仿佛看到了娘那期盼的目光。我硬是忍着难言的饥饿与大家在寒风中踏上了归家的小路。

  到了家里,我已经冻透了,脸色苍白发紫,耳朵也已经变白了,手脚僵硬发直,一个劲儿地打哆嗦。娘吓坏了,急忙把我拽到火盆跟前,把我抱到怀里紧紧地搂着,泪水不知不觉地滴到我的脸上。好大一阵子,我才缓过来。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几粒花生交给娘。娘赶紧拿出四五粒往我手里塞,让我吃,说:“剩下的留过年凑一盘菜。”我寻思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几粒花生又交给了娘。说:“娘,我先不吃,等过年一起吃吧。”娘没有吱声,但眼眶里的泪水没有止住,又流了出来。我有些茫然,紧忙说:“娘,那花生就二两啊,我可一粒也没吃呀!”娘再一次把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说:“娘没说你吃,娘是希望你吃几粒,孩子,苦了你了。”

  后来,这二两花生米过年我们也没吃。一直等到正月初五大姑来家串门。娘用盐水煮了,作为一盘名贵的菜端到饭桌上。然而,我的姑母也没有吃,她一门说留给我,说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吃着什么稀罕物。就 这样,这碟盐水煮花生一直到来了一个远方客人,才尽了其应该尽的义务。

  四十多年过去了,一想到那碟煮花生,我便泪水盈眶,便想起了那个寒冷的腊月,便想起了娘和姑母。(摘自黑龙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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